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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韓成科
香港疫情正進入新階段,這體現在以下幾方面:一是每日確診數維持幾千宗,這個走勢很可能會持續一段長時間,要將確診數大幅遏止,目前看來機會不大。二是重症及死亡率較第五波疫情時大幅下跌,反映社會已經初步建立了防疫屏障。三是香港不能長時間對外封閉,逐步開關、大幅減省隔離日數已是大勢所趨。四是期望疫情在短期內消失已是不切實際,抗疫隨時是一場以年計的持久戰,所以在策略上必須有持久戰的思維。五是幼兒和長者是最高風險的群組,成年人在接種之後受感染問題不大,但這「一老一少」組別不但抵抗力較弱,而且接種率極低,成為香港抗疫的最大風險點和短板。
香港進入疫情新階段,需要更科學、更精準的抗疫,更需要平衡抗疫與經濟民生,以往「胡子眉毛一把抓」、畢其功於一役的抗疫手段已經不合時宜。病毒有其特性和規律,在香港這個國際大都會、人流如鯽的大城市,要將傳播力極強的病毒全面殺絕,將確診數回復到十位數個位數,機會微乎其微,這是事實,不是主觀意志所能改變。政府當前要做的,是要有持久戰的思維,既要控疫,也要繼續推動社會復常,在手段上要加強對病毒追蹤,加強對高危群組的保護,當中重中之重是推動「一小一老」兩大群組打針。
目前3歲以下幼兒打針率僅約3.73%,情況極不理想,長者接種同樣令人憂慮,據估計目前至少有8萬至10萬個長者未打第一針。新冠病毒對幼兒及長者具有很強殺傷力,並且會帶來嚴重後遺症,近日已逐漸出現幼兒確診後轉為重症的情況。如果這兩個組別的接種問題未能解決,如果之後出現愈來愈多老幼重症,不但令傷亡數字急增,更會再度衝擊醫療系統,令香港抗疫防線出現嚴重缺口。所以,對於「一老一幼谷針」是當前首務。
為什麼「一老一幼谷計」困難?一是政府「谷計」最有力措施,是要求市民必須持有「疫苗通行證」才能進入食肆及其他場所,在這種「半強制」措施下,令大批市民需要接種,否則寸步難行。但對長者來說,有關限制對他們影響不算太大,至於幼兒更有豁免,令他們沒有動機接種。二是他們普遍存在「疫苗猶豫」,擔心疫苗有副作用,因而在有選擇之下盡量不打,這是窒礙打針的主要原因。
特區政府必須消除市民的「疫苗猶豫」,軟的一手,應盡快購入復必泰兒童版,為家長提供更多的接種選擇;也可以為接種的幼兒及長者提供保險,如他們因接種產生嚴重後遺症,醫療費上也有支援;並為家長及長者提供更全面的諮詢服務,設立諮詢熱線及平台,回答他們的疑慮;以至與建制派合作,組織更多義工隊,主動尋找未接種人士,了解他們疑慮,協助他們接種,由「人找針」變成「針找人」等,在宣傳及支援上,推動及便利市民接種。
但毋庸諱言,軟的一手能夠做的不多,市民願意接種的早已接種,等到今日仍然躊躇不前的,多是仍然抗拒接種,不論是出於副作用以至其他原因,總之就是不願接種,這樣不論如何宣傳,如何支援,都不可能令他們接受。這樣政府就需要有更強制的措施。香港也曾經面對接種「樽頸」,當時是如何突破的?就是嚴格推行「疫苗通行證」,要求必須持有「疫苗通行證」方能進入餐廳等場所,當時也引起社會不少反響,但政府堅定執行,結果如何?大批市民還是要接種,否則連食飯都成問題,從而大幅提升接種率。這些強制手段不獨香港有,新加坡、歐美同樣有類似強制措施,原因是不能因為個人自由而損害公眾利益,在維護全社會安全的情況下,強制是有必要也是最有效。
對於在公眾利益問題上政府的引導角色,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塞勒( Richard Thaler)在名為《輕推》(Nudge)一書中,就舉了一個例子,指奧地利的器官捐贈率高達90%以上,但言語、文化、歷史都很接近的德國卻只有15%,主要原因是奧地利政府在資訊上作出引導,預設國民是「捐贈器官」,如不願意須填表格退出,但德國卻相反,最終造成了巨大的差異。所以,在關係公眾利益問題上,政府必須作出引導以至強制,例如香港要推動「一老一小」接種,應該將「疫苗通行證」適用範圍擴大至幼童,以至要求進入學校、幼稚園都要接種;同一道理長者入住院舍都要接種,除非有醫生證明,否則預設就要接種。將接種作為社會的預設選項,通過軟硬手段打消市民的「疫苗猶豫」,否則「一老一小」的接種問題得不到解決,香港真正復常也將遙遙無期,這需要特區政府拿出決心。
作者為香港文化協進智庫高級副總裁、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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